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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是这样不公平吧。”
勇者站起来,把剑——“爱诺梅德斯”——从右手换到左手提着,然后走到房间的另一头,站在书架旁,目光扫过一排书脊。“听是一回事,说又是另一回事,可总归是被你拿到说话的机会了嘛。——话说你看的这些是什么书,小说吗?然后这本书是字典?因为它被翻的很烂。这个世界的字典不会更新版本吗?这么说来,人生就像书一样,根据用途不同,用途和流行程度也会不同,我觉得是这么回事。”
苏夏呆呆地半昂着头:“您在......说什么啊。”
“随便说点什么罢了。意义啊,意义,如果认同了‘生存本身就没有意义’的观点,那么还有什么必要从其他事物中寻找意义呢?一切都是空泛,一切都是虚妄,终有一日,就连否定意义的我们也将不复存在——”
“所以您到底是在说什么?”
勇者住了口,把剑收回剑鞘。
“圣洁与邪恶。不是说不是圣徒的人就不能被允许进入天国,概率的分布是不均等的。这里我还要插一句,你是怎么看待圣洁的呢?某种宗教的品性,伴随着痛苦,流泪与自我牺牲。听上去还不错?可是在我们定义它的同时,圣洁就失去了它自身。——我要是这么说,你觉得怎么样?”
“我不太明白......”
“不明白,嗯,不明白就是听不懂,不能理解,无法产生共鸣的意思。对于如此宽厚仁慈的我,还有我煞费苦心的宣告,你的回答就只有这些?不过说实话我并不在意,让我们言归正传吧,苏夏。我的重点在于这把剑——‘爱诺梅德斯’,或者说魔剑,随便你怎么称呼都好。说起来我啊,第一次用的是绞杀的方法来着,可是你知道吗,脖子明明是那么脆弱的部位,随随便便一根小绳子就可以阻断气管,我却失败了。彻彻底底的失败,之后又用小刀捅人家的心口,弄得到处都是血,所以从那之后我就没用过刃器......其实也蛮好的啦。用剑......用勇者的魔剑杀人还是第一次哦?”
“杀人什么的......您不是勇者吗?”
“多亏这样,我才能拔得出这把剑呐。”
要赶紧逃走——从这种疯狂的状态中。苏夏想着。
“你知道圣徒和猎物的区别吗?啊,别担心,就算你的回答比较让我满意,也不会放你走的。所以请尽管说吧,猜测,论证,想好答案了吗?”
“因为......自我牺牲?”苏夏尝试着从勇者的话中总结答案。
“勉勉强强及格。说实话,我本来还在期待更宽广的展开来着,不过这样的话......算啦算啦,放轻松——”
勇者将剑尖指向苏夏的胸口的下一秒,突然停住了。
很偶然地,传来了教堂的钟声。勇者望向窗外,与此同时,苏夏悄悄使力尝试站起来。
只要能逃出这个房间,就是我的胜利了。
“我也是为了你好,大病初愈可不适合运动。到了吃药的时间了,你这里有酒吗?酒精可以让药效发挥的更好一点。啊,找到了。葡萄酒......闻起来还不错。你也要来一点吗?”
苏夏目不转睛地盯着。收起了魔剑的勇者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,往手心里倒了一小把黑色的丸状物,数也不数地,就着玻璃杯中的红色液体,一饮而尽。
“恕我冒昧......您生了什么病?”
“好像是叫什么......CIAD?脑细胞受体......丙基,脑细胞丙基......氧嘧啶,嗯,脑细胞丙基氧嘧啶不耐受症,反正就是CIAD啦!”
“那还真是......辛苦了......”
怎么看——那都不像是药丸。
苏夏回想起的是小时候的玩偶上缝着的玩具眼珠。
“抱歉啦,耽误了点时间。”接着,勇者再一次将手放在了剑柄上。
完了完了完了。逃也逃不掉——真的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吗?
“等......稍等一下!召唤勇者,对,就是召唤勇者!您,您不想知道召唤术背后的阴谋吗?还有之前的几位勇者的去向,历史,神话,还有您的这把爱剑的故事,这些都是只有身为原天才的我才知道的......您就不好奇吗?”
勇者没有表情。
即便如此,苏夏还是回报以坚定的眼神。
“整个召唤勇者,消灭恶龙的背后是有严密的政治利益链条的,是王族在操控着这些所有的事情!为什么四十二年前,凯旋归来的前代勇者会在多佛神秘失踪,还有我的老师,东之贤者的故事,就算是作为茶余饭后的消遣,您就不想听听看吗?这一路上的资金援助,如果由我出面,申请的手续应该会简单很多,还有——”
“一千零一夜吗,那还行吧。”
勇者走出了苏夏的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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